芒种农忙时节天气容易突变,收麦被称为“虎口夺粮”。近日,河南省驻马店市上蔡县一户村民抢收粮食时,因麦田靠近空气质量监测站被禁用收割机。这个被主流媒体称为具有形式主义标本意义的“禁用收割机”事件,让我们对这一形式主义的新变种,有了全新的认识。

经过媒体的密集报道和发酵后,6月7日,上蔡县一位负责人回应称,目前环保型收割机已进场,当天天黑之前能收割完。同日,河南省污染防治攻坚办下发紧急通知,要求坚决反对环保形式主义,严防“一刀切”现象,坚决制止各种官僚主义、形式主义行为,切实保障人民群众利益。

事情因为媒体的介入和政府的迅速干预而得到了圆满解决,似乎各方面都皆大欢喜。然而从这个事件暴露出来的严重的形式主义,却让我们不能不深思。

事实上,这一事件绝非偶然。不久前,中央环保督察组披露的10个省的环保督查情况,似乎不那么尽如人意。有的地方为了保住政绩、顺利“过关”,巧立各种名目,甚至照抄别人的环保报告、伪造虚假文件。而环保数据造假更是近些年来,许多地方在环保考核时得以蒙混过关的“拿手好戏”。

在我国环保攻坚的冲刺期,一些地方的“小动作”“小聪明”的确引起了监管部门的注意。因此,早在去年初,生态环境部官网就发布消息称,为防止有些地方在督察进驻期间不分青红皂白地实施集中停工停业停产行为,专门研究制定《禁止环保“一刀切”工作意见》。

环保抓得紧,其他正常生产、生活就要无条件向其“让路”的现象在某些地方表现突出——乱监管、软监管、瞎治理,“一关了之”司空见惯,“先关再说”屡见不鲜。很多地方企业在这种行政作风的压迫之下身心俱疲,而这次的“禁用收割机”事件中,这种压力又转向了老实巴交的农民,的的确确地伤了百姓的心。让人不禁想问,为得到这份令人“满意”的环保数据,付出的代价会不会太大?

众所周知,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根本大计,近年来,党和政府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以巨大的政治勇气和担当,对我国的生态文明建设进行了全新的规划和部署。

环保治理总会牺牲一些企业以及个人的利益。但在部分地区,一些无辜企业和个人的正当利益却因为环保压力下的“一刀切”而被侵犯。但事实上,这些正当利益是可以与环保工作寻找到平衡点的。正如上蔡县的这一事件,不让收割机进麦田,于是乎,环保收割机被引入,既知有这样的操作,当初又为何“一棒子打死”?

这就也要给环保监察部门提个醒:一方面,环保指数的成绩单固然是要比一比、赛一赛,硬指标要落实,硬要求要夯实;另一方面,还要看看“好成绩”是怎么取得的,环保指数上的程序正义也不能忽略。

在污染防治攻坚战中,需要的是全社会的齐心协力和奋力攻坚克难,而不是大搞形式主义的表演。假数据、假材料、假防治,固然能蒙混一时,但是当整个社会已经形成了保护生态就是保护未来的共识之时,任何人都是环保监察员,这种弄虚作假终归是纸里包不住火。

《 中国城市报 》( 2019年06月17日   第 0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