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旅游业遭遇了毁灭性打击。长达数月的停摆拖垮了不少明星企业：百程旅行倒闭清算，腾邦国际在破产边缘徘徊……如今，就连老牌OTA途牛也陷入负面风波。先是有人凭借一张聊天对话截屏谣传途牛已进入破产清算阶段，使之陷入舆论风波，之后，途牛又收到来自纳斯达克的退市警示函。近日，途牛与凯撒旅业达成战略合作，京东又拟将手中全部途牛股份转让凯撒集团，这一系列举措能否助力途牛挺过退市危机？

途牛回应：退市警告函

不等于退市通知

近日，途牛收到了来自纳斯达克上市资格部的通知函，函内指出途牛在过去30个交易日收盘价格低于规定的最低买入价1美元。事实上，按照原本纳斯达克的相关规定，若企业股价连续30个交易日低于1美元便会收到警告函；若企业无法在收到警告后90天内让股价回升，且使股价连续10个交易日达到或高于1美元的话，则其在纳斯达克市场的交易将被停止，且最长宽限期不得超过180日。

然而，随着疫情全球范围内的暴发，全球经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震荡。近日，纳斯达克方面对上市企业提出了一系列宽限政策，其中包括将“1美元警告”的规则延期至今年6月30日之后。因此，该政策的调整令途牛得到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对此，途牛也做出了回应：“公司收到纳斯达克的通知函。该函非退市通知，不影响公司正常运营。”

此外，途牛在回应中还表示，从业务层面来看，提升核心业务、改善运营效率、迭代升级业务等措施，均有可能帮助提升股价；从技术层面来看，通过并股等手段同样可以提升股价。接下来，公司将积极应对，采取合理有效措施以重新达到合规的要求。

多重因素令昔日巨头

线上线下如履薄冰

每每提起途牛的近况，业内人士都不免惋惜：曾和携程一较高下的途牛，在休闲旅游版块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2006年10月，途牛网正式成立，随后用8年的时间成功登陆纳斯达克，成为了国内除携程外登陆美股市场的第二家OTA，股价一度飙至24．99美元，市值曾突破20亿美元。

途牛曾经有多风光？全盛时期的途牛曾启用周杰伦、林志颖这样的顶级流量明星做双代言，就连寸土寸金的北京，其大街小巷的灯箱上也遍布途牛的广告，一时间，“要旅游，找途牛”成为了消费者耳熟能详的宣传语。资深从业者大斌告诉记者，途牛在高光时刻吸引了众多资本的关注与投资：2015年5月，途牛与京东等投资者签订协议，途牛获得总计5亿美元的投资；同年，海南航空旗下海航旅游战略投资途牛5亿美元；此外，弘毅资本、DCM、携程、淡马锡以及红杉都曾投资并认购途牛股份。

纵观途牛往年财报，2014年—2016年，途牛营收逐年递增，但从2017年开始却骤然下降，直到2019年都没有起色。事实上，从2014年途牛在纳斯达克上市起就已经连续亏损了6年，累计亏损已达59．82亿元。

途牛最新年报显示，途牛2019年营收为22．8亿元，净亏损约为6．95亿元，同比亏损幅度扩大274％。

事实上，途牛斥巨资布局营销与宣传也一直被业内所诟病。“旅游业属于低频次、高客单价、低利润率的行业，不惜血本地投放硬广告和软植入，过于烧钱。”大斌认为，过度营销是造成途牛亏损的原因之一。

北京联合大学在线旅游研究中心主任杨彦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疫情这个不可控因素让整个旅游业都受到了重创，而途牛的主营业务又是跟团游，其中还涉及了一部分自营业务，因此，疫情对途牛的打击尤为明显。”

此外，杨彦锋还提到，途牛在过去两年积极布局线下门店，近500家门店的开销在疫情之下也变得尤为吃紧。

与低价模式的跟团游相比，途牛坚信产品质量与服务体验直接影响着复购率，因此，布局门店虽初期投入较大，但胜在长远利益上。

途牛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于敦德直言：“若不是受疫情冲击，针对线下门店投入的回报就可以看到了。2019年底，门市已实现盈利，原本预计2020年整个体系将迎来持续的正循环。只不过疫情之下旅游业务停摆，复苏后跨省跟团游、出境游等长线业务也暂不能恢复，打乱了原本的节奏。但疫情属于不可抗力，并不意味着途牛发力线下门店的策略有错。”

品牌价值尚存

翻盘并非绝无可能

得益于纳斯达克最新更改的退市规则，途牛自救的时间得到了延长。

近日，途牛旅游与凯撒旅业达成战略合作，双方除了在旅游资源整合与业务协同、创新业务等方面展开合作外，还将围绕免税店业务、“线上＋线下”新零售及金融业务等方面展开合作。此举被业界视为途牛为避免退市的“曲线自救”。

事实上，二者的“联姻”在业界早有猜测——海航与京东均有投资途牛和凯撒，再加上二者在业务方面也极具关联性，因此对于他们的合作，在业内看来并不算太意外。

“途牛与凯撒的合作仍然具有想象空间。”杨彦锋指出，近年来，OTA流量红利逐渐退去，而途牛仍旧能够压缩成本、稳定销售额，以此来实现缩窄亏损，更是曾有一度接近收支持平的状态，这就已经证明了其在度假领域的品牌价值与市场价值。另外，途牛从入局开始就深耕跟团游产品，与供应商和零售商形成了较为稳定的关系，再加上它的自我循环功能，翻盘并非没有可能。

就在业界仍为途牛股价提升问题感到担忧时，5月28日晚间，凯撒集团宣布与京东达成合作意向，京东愿意将其下属公司持有的全部途牛股份转让给凯撒集团，三方将展开深入合作。

截至今年4月，海航集团仍是途牛第一大股东，持有24．6％的流通股，而京东为途牛第二大股东，持有21％股份。若此次转让能够顺利完成，则意味着凯撒或将成为途牛第二大股东，对于已达成战略合作的途牛与凯撒而言，二者的关系与合作将更为紧密。而该消息一经发布，途牛股价当天上涨约三成，以1．10美元收盘。尽管如此，途牛是否能够成功翻盘还无法下定论，仍需时间给出答案。

《 中国城市报 》（ 2020年06月01日  第23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