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界风光。龙双雪摄

随着上市旅游企业半年报披露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

张家界旅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张旅集团)半年报显示,其今年上半年营收1.17亿元,同比增长226.68%;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2698.07万元,同比增长56.20%;其2019年上半年营收1.70亿元,净利润825.45万元。今年,公司营收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七成水平,而净利润还有不小距离。

张家界作为山岳类景区的翘楚,如今的业绩却不容乐观。老牌山岳景区如何跳出亏损怪圈也成为业内关注的焦点。

传统景区业务亟待多元发展

张家界地处湖南省西北部,澧水中上游,属武陵山区腹地。一方面,张家界地层复杂多样,造就了当地的特色景观,如山地、岩溶、丘陵、岗地和平原等,其中最具特色的是石英砂岩、峰林地貌,为世界罕见;另一方面,由于地壳上升,溪流向下切割作用加大,来不及将河流拓宽,而使河谷形成隘谷、峡谷。张家界澧水源头、溇水上游、茅岩河段,正是这种河谷地貌。

得益于得天独厚的自然禀赋,张旅集团一跃成为中国旅游版块第一批IPO的景区公司之一,早在1996年就在深交所完成上市,而在2008年、2009年却连续亏损,以致2010年2月8日还曾被处以“退市风险警示”。

自2009年罗选国担任张旅集团总裁后,按照“建一流班子、带一流队伍、创一流业绩”的工作目标,加强内控管理,开展务实营销,进而将濒临退市张旅集团实现扭亏为盈,成功摘掉ST的帽子,甚至在2015年实现1.5亿元盈利。

然而,好景不长,2018年,国家发改委实施国有景区门票下降政策环境下,景区门票利润日渐微薄。中国城市报记者梳理张旅集团近年来的财报发现,2017—2020年张旅集团营业收入分别为5.5亿元、4.68亿元、4.25亿元、1.69亿元,净利润分别为0.66亿元、0.25亿元、0.11亿元、-0.92亿元。

根据张旅集团最新公布的2021年半年报来看,其亏损不仅没有收窄,反而还进一步扩大,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亏损2698.07万元,同比增长56.20%。

不可否认,张旅集团亏损扩大,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新冠肺炎疫情冲击,跨省游政策随疫情走势而具有不确定性。

相关法律规定,国家风景名胜区门票收入不得纳入上市公司体系,因此,张旅集团的主要收入来源为环保客运、观光电车、索道以及旅行社业务。山岳景区+大小交通+旅行社,可以说,张家界拥有一张较完整的传统山岳景区业务版图。

“支撑张家界走到现在的原因还是因为资源型垄断,即依赖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但张家界也只是‘靠山吃山’,并没有利用独特的景观优势为其旅游产品带来附加值。”景鉴智库创始人周鸣岐在接受中国城市报记者采访时直言,除去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外,张旅集团亏损的主观原因仍是因为其依靠的是传统的老旧产品。同所有山岳型景区一样,张家界亟需跳出传统景区业务,向多元化发展,以扭转营收和利润双双出现负增长的颓势。

大庸古城项目是救命稻草吗

实际上,作为山岳景区的排头兵,张家界曾谋求转型,力图在文旅休闲产业中打卡突破口,大庸古城项目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公开信息显示,大庸古城规划总用地面积325亩,总建筑面积约18.5万平方米,主体建筑为明清时期风格,展示大庸古城明清鼎盛时期的繁荣风貌。而大庸古城项目不属于房地产开发经营项目,建设内容包括剧场、飞行影院、5D影院、古城八景以及客栈、酒店、商铺等项目,打造集“吃、住、游、购、娱”于一体的中高端旅游综合休闲区,以门票收入及相关配套收入为主要收入来源。

此外,张旅集团还集聚资源打造的大庸古城核心项目——《遇见大庸》,是一部展现张家界本土历史文化风貌,为游客提供一个可互动的沉浸式文化体验空间的展演剧,也是中国旅游展演4.0阶段深度沉浸式体验的创新。

2016年6月,大庸古城项目正式动工,总投资额后由18.83亿元调整为22.10亿元,该项目被视为张家界寻求转型升级的关键节点,乃至张家界图谋未来的押注之举且被张家界市列入2016年十大产业项目。建成后预计将实现年营业收入4.85亿元,年净利润1.85亿元。

按照规划,该项目应于2018年10月开业。然而,在张旅集团今年4月份发布的2020年报中表示,保证大庸古城项目在2021年年内开业。今年6月,《遇见大庸》终于开始试演,但7月就遇到新冠肺炎疫情再次打击。张家界原有景点逐渐老化,新的古城项目前途也不明朗,张旅集团再次迎来重大考验。

张家界能否依靠大庸古城项目挽回连年亏损的颓势?

其实,张旅集团在2020年年报中也提及,大庸古城项目业态前景、盈利水平仍然存在不确定性因素,有一定的债务风险。

对此,周鸣岐表示并不看好,他说:“大庸古城是最传统的古城产品,并没有给张家界带来实际的增量。”

据了解,大庸古城的招商不顺利。“大庸古城亟需斥资进行运营方面的二次定位,用优质或独家内容吸引客流,否则仅靠本地游客难以支撑该项目,更别提拯救张家界的亏损了。”在景区运营方面具有多年从业经验的吴楠告诉中国城市报记者,大庸古城将原有居民全部迁走,又重新斥资建成仿古建筑,这样一来,只会加大投资成本,而少了老房子、老居民的大庸古城少了原有的味道,显得不伦不类,游客未必会买账。

山岳景区路在何方

除张家界外,国内另一山岳景区翘楚就是黄山。尽管黄山旅游2021年半年报显示,其今年上半年营收4.61亿元,同比增幅130.27%;净利润3450.10万元,较去年同期增加1.23亿元,同比扭亏为盈。营收和净利润分别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3.32%、20.54%。黄山旅游今年上半年的营收、游客人次已恢复至疫情前六成水平,但净利润恢复只有两成多,整体处于回暖调整阶段。

但在疫情常态化背景下,跨省游等实行常态化熔断机制,张家界、黄山这类全国型山岳类景区未来该如何面对?

“未来,疫情常态化对这种山岳景区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周鸣岐指出,过去,山岳景区依托垄断稀缺景区资源,按照流量来收“人头费”。疫情常态化下,流量出现大幅度下降,必然收入会受影响。这也意味着,不能再凭资源吃饭,而须凭本事吃饭,要想方设法提高人均客单价,打造景区度假化的产品,从传统的观光向度假转变,可以考虑对房地产依赖比较低的产品,打造成度假目的地,提高自身盈利能力。

实际上,不论是浙江莫干山风景名胜区还是浙江安吉,单论先天优势都比不上张家界和黄山,但凭借着思维的转变,还是蹚出一条特色发展之路。以安吉为例,既有主打亲子品牌的田园嘉乐比乐园,也有主推“夜经济”的安吉天使小镇文旅商业街,还有虏获一众少女心的hello kitty 乐园,都是安吉基于自身特色推出的文旅项目,且吸引了不少外来客流,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此外,周鸣岐还提及,疫情也在倒逼山岳类景区改变,国有体制在未来经营性上要进行创新和改良,“混改提了好多年,这不是张家界一家的问题,是多数国有景区都面临的共同问题。”周鸣岐无奈地说。

《 中国城市报 》( 2021年10月11日 第 04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