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在第三届新疆文化艺术节上,京剧《红娘》如期在乌鲁木齐京剧院隆重上演。该剧共分八场,分别是“惊艳”“许婚”“悔婚”“听琴”“传柬”“逾墙”“佳期”“拷红”,以丫鬟红娘为核心视角,讲述了书生张珙与崔莺莺冲破封建束缚、终成眷属的爱情故事。该剧现场不仅吸引了各年段观众前来观看,而且剧场内座无虚席,秩序井然,气氛热烈,许多戏迷朋友自发与演出海报合影,足见该剧的市场认可度与艺术创新性。
创新是继承下的有益探索。作为荀派艺术的经典剧目《红娘》取材于元杂剧的压卷之作《西厢记》却不同于《西厢记》的五本二十折,该剧在吸收了主要故事情节的基础上,从第一场“惊艳”开始,即确定了红娘的主要人物地位,使其从传统“配角”升华为推动剧情发展的灵魂人物,全剧以红娘推动情节发展,念白典雅优美,唱腔清新灵动、细腻婉转,剧情紧凑,间以插科打诨,线性叙事连贯自然,矛盾冲突激烈,使观众眼前一亮。
特别是剧中红娘的核心唱段“看小姐做出来许多破绽”,通过四平调保留了传统戏曲的韵律感,又融入了现代音乐的流畅性,显得自由婉转;红娘“叫张生”片段的“棋盘舞”水袖动作“文戏武唱”,耍棋盘借鉴了武生的“大刀花”技法,身段融合了“鹞子翻身”等武戏元素,赋予角色欢快自由与唱作并存的舞台张力,展现了对舞台丰富性的探索和对现代审美意识的尊重。
演员舞台表现尤其亮眼,一颦一笑表演中展现出的一丝不苟与精湛准确,为观众带来一场沉浸式美学体验。剧中红娘的扮演者齐纹一得教于京剧表演艺术家王晓燕、刘淑云、黄少华、刘长瑜、孙毓敏等名家,该剧更是由“活红娘”宋长荣先生亲授,充分体现了荀派“唱、念、做、打”的综合艺术特征。齐纹一通过眼神、手势、身段的细腻处理,步法快而不乱,慢而不断,将红娘的“灵气”“反抗”与“决断”完美统一在一起,特别强化了红娘对爱情自由追求与十四、五岁年龄特征。
演员即保持了传统程式的严谨,又以生活化、典型化、灵活性的表演赋予角色在当下时间内的亲和力。京剧不再是古板和程式的、难以接近、令人望而却步的,相反,通过“一桌二椅”的极简布景和虚拟动作,以写意手法激发观众想象的叙事表达,成就了红娘的天真可爱。这种传统与现代、雅与俗、尊重与反抗之间的平衡,使得《红娘》这部剧在当代舞台上仍能引发共鸣,尤其是年轻观众对敢爱、能担当且不乏边界感与自由精神的红娘形象的喜爱。
两个小时的演出,演员始终嗓音清亮甜腻,吐字发声清晰干脆,花旦身段柔美娇俏,小生文雅武生豪迈,特别是“花园”一场中,红娘举棋盘遮掩张生跑圆场的桥段,更是引发全场大合唱。其中刘羿成饰演的张君瑞、张佳莹饰演的崔莺莺、刘嘉彤饰演的崔夫人亦有不俗表现。演出也更注重舞美与技术的融合,传统幕布开合的换景方式则保持了戏曲的写意美学,而背景大屏幕的使用更是直接映射出场景的还原性,赋予京剧表演艺术的持久生命力。
作为中华文明标识的艺术呈现,京剧是不可忽视的一部分。《红娘》故事内核呈现出了对自由爱情的追求与对封建礼教的突破——能够跨越地域产生共鸣。剧中,张珙与崔莺莺的爱情因门第差异和崔夫人的反对而受阻,红娘以机智斡旋于两人之间,传递信物、化解危机,最终促成姻缘,这一情节安排不仅体现了对自由恋爱的向往,更批判了封建礼教对个人幸福的压制。红娘的典型性,就在于她并非传统戏曲中简单的“配角”,她打破了需要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被动性,主动以智慧化解困境,安排张、崔相遇相知,巧辩崔夫人等情节,突破了封建伦理对女性的刻板印象,赋予其“行动者”而非“附庸”的现代意义,红娘“智斗崔夫人”的情节,可类比于民间故事中“阿凡提式”的智勇抗争,形成对现实的批判性。
京剧《红娘》作为综合性艺术形式,包含唱腔、舞蹈、戏剧等诸多方面,其中的肢体语言是十分丰富的,调式亦是自由流畅,服饰尤其华美,在剧中伴随剧情换了多套,十分吸引年轻观众的视线,在现场亦有青年穿着戏服特意观看演出。(作者:王欣)
京剧《红娘》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与舞台魅力,不仅成为荀派艺术的代名词,更在当代文化展演中呈现出跨地域的生命力。《红娘》的唱响既是传统文化的高歌,也是中华文化共享的平台,浓缩了中国社会的伦理观念、审美情趣和民间智慧,承载着中国人的集体记忆。京剧不仅是“过去的艺术”,更是中国文化与世界对话的桥梁,通过创新演绎与在地化实践,京剧在新疆这片文化热土上必然会在新的创新理念下,书写京剧艺术的新篇章。
《中国城市报》社有限公司版权所有,未经书面授权禁止使用
Copyright © 2015-2025 by www.zgcsb.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