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西南昌“百岁老人在养老机构被护工捆绑后离世”的新闻,再次触动了很多人的神经。 5月17日,南昌市青山湖区官方微博发布了关于九九颐家康养中心进行停业整顿的决定。

以整改画上句号的结局固然令人欣慰,但其中所反映的问题却再次加重了国人对于养老的焦虑。

随着老年人口迅速增加,“养老产业”成为市场热点。很多地方政府、社会机构、商业团体都对此谋篇布局。

而就在这一“朝阳产业”蓬勃发展的背后,关于养老机构老人受到虐待、侮辱的事件也频频出现在新闻媒体,有些案例甚至触目惊心。

尽管每次事件发生后,相关主管部门都会对涉事机构进行严肃调查处理。但相比事后问责,事前监管缺位,更需行政监管部门认真审视。

相关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有2.49亿人,但全国登记在册的养老床位仅有746.4万。需求与供给的不平衡使养老产业成为了典型的“卖方市场”。很多地区的养老机构出现了人满为患、一床难求,有的甚至需要排队10到15年。

面对这样一块需求旺盛的“大蛋糕”,蜂拥而起的养老机构在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同时,能否保证“优质服务”,不能仅依靠养老机构的自律。

但现实情况是,我国社会养老产业相关法规、服务标准缺失,养老机构的服务水平参差不齐。

2018年底,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发布,其中强调,养老机构的设立由原来的“许可”“审批”制度变成了“备案”制度。

这一变化的确使养老机构的设立变得更为简单。但市场准入放宽和程序简化绝不等于放松监管,只有严厉惩处养老机构的违规、违法行为,才能促使养老产业更健康地发展。

此次南昌九九颐家康养中心护工捆绑老人事件发生后,当地民政部门明确给出了存在“护理不规范”的调查结论。这一结论将矛头指向了护理人员。

护理老人是一件既需要专业素养又需要耐心细致的工作。部分老年人会出现行动不便、不能自理、孤独焦虑、情绪不稳等情况,都需要护理人员有足够的知识和技能储备。

2017年民政部等多部委下发通知,要求养老机构中持有资格证的护理员比例不低于30%或所有护理员都要经过专业技能培训和岗前培训。不过,从2011年到2018年,全国各类养老机构的数量从约4.1万家,增加到了约17万家,这使得养老机构对护理人员的需求激增。

这部分护理人员是否都能具有资质或得到专业的岗前培训?答案我们不得而知。但此次南昌“捆绑老人”事件中的护工“护理不规范”,显然说明护理员培训不合格或者没有进行过专业培训。

此外,目前社会养老行业运行成本较高,而盈利能力较差的现实情况,更应引起关注。2018年,来自广东省养老服务业商会的一份数据显示,目前市场上超过60%左右的民营养老机构亏损,30%左右的持平,10%左右的微利。

社会养老机构爆出虐待老人事件,对其道德谴责、依法惩处是一方面,但我们也应该更深入、理性地思考这一问题,政策、资本、人才、设施,都是不能忽视的重要因素。只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才能让社会养老产业走上良性循环的道路,老有所养才能真正实现。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每一个人都会变老,善待今天的老人就是善待明天的自己。

《 中国城市报 》( 2019年05月27日   第 02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