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右一)与车友在骑行间隙的合影。

作者把爱子抱到摩托车上拍照。

自幼时起,我就对引擎的声音格外感兴趣。

小时候,每当我坐在马路牙子上,听着胡同巷尾传来送电报的幸福牌摩托车、建设牌摩托车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引擎声,总会心生喜悦。后来,我上高中的时候,街面上、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一批大排量摩托车,听着那更强劲的引擎声,我的心被摩托车彻底地征服了。自那之后,摩托车便成为了我心中最难割舍的梦。

18岁 

做着关于摩托车的“江湖梦”

提起我和摩托车的缘分,大概要从17年前说起。

“人有时候是要停下来,有时候是要一直往前冲,我现在就是要停下来,而你就是要往前冲。”这是电影《烈火战车2之极速传说》中的经典台词,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年仅18岁,当时只觉得这部电影惊险刺激,十分过瘾。如今,影片剧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但是这句台词我却记了17年。

18岁的我最向往的就是堂吉诃德式的草根冒险精神:疯疯癫癫的堂吉诃德认死理,肯牺牲,不被收买,有种来自底层的侠义精神。再加上港台影片的熏陶,使我觉得英雄就应该是骑着摩托车去“闯江湖”的不羁浪子。

看完《烈火战车2之极速传说》后,我便开始在放假期间打零工。其实我打工只有一个很单纯的目的:买一辆摩托车。那个时候,我家人对于“玩摩托”这件事情很抵触,母亲觉得骑摩托危险,父亲觉得骑摩托不务正业。但我执拗地认为,在我有限的生命里一定要和摩托车有一个交汇点。

记得那时候,为了买一辆摩托车,我当过小时工,摆过地摊。汪曾祺写过的一句话:“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通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而18岁的我挤在市场里,只觉得痛苦万分。打了半年多工后,我买了一台小摩托——新大洲。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辆摩托车,时至今日仍令我印象深刻。那辆新大洲的后悬架是中置的,不带空气导流套件,可以说是一辆有点“匪气”的摩托车。虽然买车的过程是激动人心的,但是提车之后我就开始犯难了,因为在那之前我根本就没骑过摩托车,只骑过自行车。试车的时候,我不停地在心里默念:“左手离合器,右手刹车,左脚是档位,右脚是后刹车,千万别紧张。”但事与愿违,我上车还没骑出十米,就“嘣”的一声摔倒了。

虽然摔了一跤,新车还“挂了彩”,但是这些“小插曲”丝毫掩盖不了我终于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摩托车所带来的快乐。

21岁 

与热血和自由为伴

我21岁的时候,特别喜欢当时大热的一部赛车电影——《头文字D》,那时我已经换了自己的第三辆摩托车——“猎鹰”。对于已经是摩托“老手”的我来说,《头文字D》里的“秋名山”就是我最理想的赛道。当时摩托车骑行带来的新鲜感、可能性、未知性,都向我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摩托车骑行似乎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最无法割断的一部分,我也因此结识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秋名山”似乎是那个时候很多“热血青年”的共同憧憬,恰好北京市门头沟区就有一块宝地,特别适合做“赛道”,虽然没有“秋名山”的“五连发卡弯”,但也足够我们那些稚气未脱的青年们兴奋许久。

第一次“夜跑”是一场全方位的体验,当我们全神贯注地骑行时,路上的颠簸,周遭温度、气味的变化都是那么的真实、刺激,尤其是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中,摩托车骑行能让我们融入和深刻体会每一米的行程,这是一种开放式的体验,有着无法替代的快乐。

第一次尝试“夜跑”的我们并不知足,而后,我们开始追求更刺激的“雨跑”。

很多人认为北京是一个少雨的地方,能这么想的人大概不知道北京的6月和7月也能算得上是“雨水泛滥”的时节。2005年6月的一天,北京一早便下起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我约上三两好友,一起去山路骑行。骑到“发卡弯”的时候我着急超越朋友并未减速,由于惯性我和我的爱车一起冲出了跑道,我摔在了地上,车砸到了我身上。我的一条手臂因此受了重伤,同时,我的“猎鹰”也彻底报废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虽然因伤没机会碰车,但摩托车仍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伤愈后,我开始尝试着让摩托车更多地参与到我的日常生活里去,我开始跟爱的人一起分享摩托车,体验摩托骑行。到后来,我有了孩子,我的摩托世界里也就有了新的主角。

35岁 

用摩托车拉近亲子距离

曾有人问我:“你如今都35岁了,当爸爸了,为什么还要‘玩’得这么刺激?”我年轻的时候想要“玩摩托”,大概是因为“很帅”这个肤浅的理由,但步入中年、有了孩子之后,我开始思考如何拉近我跟孩子之间的距离。

于是,我会经常把他抱到车上,给他拍照,让他与这个“大家伙”亲密接触。时间久了,孩子会主动要求与摩托车合照。

平时我会骑着摩托车走街串巷。我知道,如果想要细致地探索一座城市、一个村庄,摩托车是最佳的交通工具。因为它能把你与当地人联结在一起,把你与路上的风景联结在一起。骑着摩托车前进,你能感到雨滴落下的重量,能感到脚下路面的崎岖。而当你穿梭在村庄狭窄的小路上时,你还能闻到农家朴实的饭香,这是驾驶其他交通工具办不到的事情。平时,我也会经常给孩子看我骑车的照片,希望也能给他种下一个“机车梦”,等他长大了,也能去亲身体会骑摩托车的乐趣。

旅途或许并不像它看上去的那般美好,只有在你从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了所受的折磨,回忆着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和故事,它才是美好的。就像尼克尔森在《逍遥骑士》里所说的:“那些世俗的人们惧怕你们四处游荡,漂泊不定所代表的含义就是对自由的追逐。”这也是我想告诉孩子的——用骑行画尽心中山河路。(图片由作者提供。)

《 中国城市报 》( 2019年07月15日 第 19 版)

(原标题:从18岁到35岁,骑着摩托车驰过青春和生活)